至尊骨归来 第176章：至尊骨引，轮回初窥

血顺着萧烬的指缝往下淌，一滴一滴砸在玄黄塔底的黑曜石上，发出轻微的“滋”声，像是烧红的铁扔进了冷水。

他没去擦，左手掌心的碑纹还在发烫，裂口比刚才更深了些。狐月靠在岩壁边，脸色发白，尾羽上的银光忽明忽暗，像是风里摇晃的灯。

“塔心是假的。”萧烬声音哑得不像话，“真正的宗主早就死了，尸骨被钉在地底，成了封印桩。”

狐月没动，只轻轻“嗯”了一声。

萧烬低头看着自己流血的手，忽然冷笑：“他们想让我主动去碰至尊骨，说是能重铸，能镇压天魔……其实是要我亲手破开封印。”

狐月抬眼：“那你打算怎么办？”

萧烬没答，反而转身，一步踏回塔门。

狐月一愣：“你还回去？”

“回去。”他头也不回，“既然他们拿假的骗我，那真的东西，总得有人去拿。”

塔门依旧开着，像是知道他还会回来。黑曜石台阶冰冷，踩上去像踩在死人背上。他没再用那张伪造的符令，也没装虚弱，就这么一路往下，每走一步，碑纹就烫一分。

到了塔心通道前，那层淡青色的光还在呼吸般起伏。他咬破舌尖，把一滴血弹在空间灵珠上。银光一闪，金碧辉煌的大殿再度消失，灰暗的祭坛空间浮现眼前。

那具“宗主”傀儡还坐在石座上，眉心的紫黑印记缓缓旋转。

萧烬没看它，径直走向祭坛中央那具盘坐的白骨。九道漆黑锁链从塔身垂下，钉入白骨的脊柱、肩胛、膝骨，将它牢牢锁死。头骨上嵌着的紫色晶核微微震颤，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抬起左手，让碑纹的裂口对准白骨脊柱。

血滴落，正好落在锁链与骨节交缠的位置。

刹那间，锁链轻微震颤，像是被某种同源气息迷惑，竟松动了一瞬。

就是现在。

萧烬闭眼，烛照之瞳三重开启。视野里，白骨的脊柱中浮现出一枚灰白骨片，被三道锁链交叉贯穿，像是被刻意封印的核心。

“至尊骨引。”

他没伸手去拿，反而催动万法熔炉，将体内仅存的“冰火道痕”与“空间道痕”融合，重构三尺内的法则。空气微微扭曲，锁链的束缚力被短暂削弱。

骨引轻轻一震，从白骨脊柱中剥离，缓缓浮起。

萧烬伸手接住。

骨片入手冰凉，表面布满细密裂纹，像是随时会碎。他刚要收起，忽然察觉不对——骨引内部有微弱的神魂波动，不是天魔的，反而带着一丝初代宗主的气息。

他立刻运转混沌碑，吞噬骨引表面残留的魔气。黑雾般的东西被吸入碑纹，碑体微微震颤，像是吃了顿好饭。

狐月的声音在识海响起：“我能感觉到，这东西……不完整。”

萧烬睁开眼：“本来就不完整。真正的重铸之法，得靠它自己说。”

他把骨引按在眉心，神识探入。

刚一接触，一股巨力反冲，震得他后退半步，喉咙一甜，差点吐出来。狐月瞬间闪身到他身侧，一根尾羽抵住他后背，帮他稳住神魂。

“别硬来。”她说。

萧烬抹了把嘴角：“不是硬来，是它在防我。”

他换了法子，让混沌碑模拟初代宗主的灵流频率——就是丹道长老当年提过的“九转归元流”。碑纹微微发亮，骨引的抗拒渐渐减弱。

终于，一行字浮现：

“九大灵体、塔心、轮回。”

字迹残缺，像是被什么人刻意抹去了一部分。

萧烬皱眉：“九大灵体本源，玄黄塔核心能量，轮回海生死之力……三者合一，才能重铸？”

狐月点头：“信息对上了。但‘九大灵体’是谁，怎么找，完全没提。”

萧烬冷笑：“反正不是靠他们给的假指令。”

他正要收起骨引，狐月忽然浑身一震。

“怎么了？”他问。

狐月没答，九条尾巴无风自动，最中间那根尾羽突然亮起一道银光，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她闭上眼，片刻后睁开，声音有点发紧：“极东方向……有东西在叫我。”

“轮回海？”萧烬问。

“应该是。”她盯着极东的天际，“不是声音，是血脉里的感应。九尾天狐的始祖，传说就是从轮回海里爬出来的。现在……它在回应我。”

萧烬沉默两秒，把骨引收进储物袋：“那就去极东。”

“你确定？”狐月看着他，“那边是禁地，连宗门地图都没标清楚。”

“现在不去，等天魔主八身合一，咱们连去的资格都没了。”他活动了下手腕，碑纹还在渗血，“先拿‘生死之力’，这是唯一能确定的要素。其他的，边走边找。”

狐月点头：“我带路。”

话音刚落，萧烬腰间的储物袋突然一颤。

一道半透明的身影缓缓飘出，穿着太虚宗真传弟子的白袍，面容清俊，眼神却空洞得像被挖走过魂。

是夜无痕。

但和以前不一样。他身上没有那股阴冷算计的劲儿，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洗过一遍。

萧烬瞬间戒备，左手碑纹发烫，烛照之瞳二重开启。视野里，夜无痕的神魂深处有黑气缠绕，像是被天魔侵蚀过，但杀意波动为零。

“你想干什么？”萧烬问。

夜无痕没看他，反而盯着狐月：“极东……轮回海？”

“关你什么事？”萧烬冷笑。

夜无痕缓缓转头，声音沙哑：“我知道路。”

萧烬眯眼：“你不是一直想我死？”

“以前是。”夜无痕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但现在……我脑子里有东西在碎。有些记忆，是假的。有些恨，是别人塞进来的。”

他抬起眼：“我被天魔主用过，当成棋子，当成容器。左臂的魔气，是从我身上抽走的。他们以为我死了，其实……我只是被封在你的储物袋里，靠残魂苟着。”

萧烬没动。

夜无痕苦笑：“我知道你不信。但如果你想进轮回海，我就算拼着神魂彻底崩解，也能给你开一条路。因为……我也想看看，真相到底是什么。”

狐月看了萧烬一眼。

萧烬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把混沌碑边缘裂开一道口子：“进来。”

“什么？”

“我说，进来。”萧烬盯着他，“混沌碑能镇压魔气，也能收残魂。我不信你，但你可以试试。要是你真想引路，就用行动证明。要是你想搞鬼——”

他掌心碑纹一震：“我不介意把你炼成道痕。”

夜无痕没犹豫，身形一晃，钻进了碑纹裂口。

碑体轻轻震了一下，像是吞了口硬东西。

萧烬收回手，看向极东：“走。”

狐月点头，九尾一甩，空间灵珠浮起，银光微闪。

两人刚要动身，狐月忽然停住。

“怎么？”萧烬问。

她盯着灵珠：“刚才……它自己动了一下。”

萧烬皱眉：“什么意思？”

狐月没答，而是把灵珠按在心口。下一瞬，灵珠爆发出刺目银光，一道模糊的影像一闪而过——

漆黑的海面，倒悬的月，一座石桥横跨虚实之间，桥头站着一个背影，左手掌心浮着一块灰白骨片。

影像消失。

灵珠暗了下去。

萧烬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碑纹的血还没干。

狐月抬头：“它不是在回应我……是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