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落狂飙 第五章 宁静

天落狂飙 邱宇墨 军事历史 | 架空历史 更新时间:2025-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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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堡脸上的醉态瞬间放大。他猛地一推桌子,扶着桌子呕吐起来,随后他身子一软,像是彻底不胜酒力,直挺挺地就往地上瘫倒下去,顺手还带翻了桌上一个盛着醒酒汤的瓷盅,汤汁四溅。

“哎呦!这怎么了,说到驴这么大反应?”二皇子惊呼。

“冯管事!”马文昇也“关切”地起身。

许景波单手扶额冷眼看着,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装!接着装!

“扶着点扶着点!”许景波故意大声道,却坐着没动。二皇子本就虚胖,还八分醉了,行动非常慌乱,马督公则上了岁数,行动迟缓。二人七手八脚地去搀扶。

“不行了!不行不行,我要...出去...透透气...”冯堡半倚半靠,嘴里胡乱喊着,挣扎着就往雅间外走,力气大得出奇,两个人都有些架不住。他脚步踉跄,撞翻了门口的花架,瓷器碎裂声刺耳。

冯堡扭头便呕,二皇子躲闪,本能把人一扔,冯堡七扭八扭独自出了门。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许景波这才慢悠悠起身,对马文昇做了个“请”的手势:“马相,咱们也去看看?别让摔着了。”马文昇苦笑摇头,也只能跟上。

一行人拉扯扯扯,从醉仙楼三楼下来。冯堡醉得越发厉害,在楼梯上就几次差点滚下去,全靠路人伸手拽住,他也不道谢,一路朝前走,像是逃出升天一般,到了灯火通明的大街上,

他更是撒开了欢儿,衣衫不整裤子半退,摇摇晃晃地冲到街心,指着天上的月亮,含混不清地高喊着什么阉人苦啊,什么都欺负我无根,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

“冯堡!你给本王回来!”二皇子急得满头大汗,追上去拉扯,他本就醉意不浅,脚步不稳,这一拉扯,自己反而一个趔趄,华丽的外袍被冯堡撕开个大口子。

“大胆刁民!还敢冒充皇亲,当街撒泼!都给我拿下!”好巧不巧,一队巡夜的京畿提刑按察司兵丁正路过此处。领头的小校见几个醉汉在当街拉扯,其中一人衣衫不整,口称“本王”,又见冯堡疯疯癫癫,就带人围了上来。二皇子朱载润一看这阵仗,酒算是醒了,又急又怒,指着自己鼻子:“混账!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本王是当朝皇子!监国朱载润!”

那小校借着油灯光仔细一看,虽然二皇子此刻狼狈不堪,但那张富态的胖脸和身上的衣料确实非比寻常,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冷汗就下来了。可职责所在,又不敢轻易放人,一时僵在原地。

“误会!误会!”马文昇赶紧上前,试图打圆场,亮身份。但兵丁们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一个发酒疯的冯堡,一个衣衫不整自称王爷的胖皇子,一个披头散发的和稀泥老头,还有一个抱着胳膊站在后面、似笑非笑看戏的朱袍大汉——实在难以相信这真是几位朝堂顶级大佬。

场面尴尬至极,眼看就要闹大。

就在这时,一辆优雅安静的火轮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街边。玻璃车窗内车帘掀开一条缝,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街上的嘈杂:

“闹够了?”

所有人循声望去。兵丁们不认识这声音,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而许景波、马文昇、二皇子,包括地上“撒泼”的冯堡,动作都僵住了。

车帘完全掀开,露出天子朱弘刚那张带着刀疤、此刻却挂着几分无奈又好笑的冷硬面孔。他扫了一眼街上的闹剧,目光在许景波脸上停留了一瞬,二人心照不宣。

“都给朕滚上车!”天子没好气地喝道。

兵丁们看清来人,吓得魂飞魄散,扑通跪倒一地。二皇子连滚爬爬地冲向马车。马文昇整了整衣冠,苦笑着跟上。许景波咧嘴一笑,大喇喇地走过去,顺手把还在地上“哼哼唧唧”装死的冯堡也提溜起来,塞进了车厢。那辆看似不大的火轮车,竟神奇地容纳了这几位大人物和一个冯堡。

赵磐在前面开车,平稳地行驶在寂静下来的街道上。车内几人挨挨挤挤又一身酒气,马督公和建王都歪头躲着胖壮汗臭的二皇子,冯堡则颠簸几下之后,烂泥一样淌到了车厢里,横在几人脚边。

“父皇我……”二皇子惊魂未定,又带着被撞破窘态的羞臊,嗫嚅着想解释。

天子从副驾回头,摆摆手,打断他,脸上那点笑意早已消失,恢复了惯常的冷峻。

他没看二皇子,也没看马文昇,目光直接投向蜷卧在脚边,闭着眼似乎人事不省的冯堡,又转向一脸坦然、毫无醉意的许景波。

“建王这顿饭吃得够热闹啊。”天子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许景波嘿嘿一笑,毫无惧色:“不是给你探探路嘛。”

火轮车行至一处僻静的宫墙拐角,天子忽然叫停,厌恶地扇扇鼻子说:“朕下去透口气。景波,你来。”说完,撩开帘幕率先下车。

许景波会意,立刻跟上。

僻静的宫墙拐角,巨大齿轮驱动的沉重朱漆铸铁宫门在阴影中沉默矗立。

朱弘刚与许景波背风而立,对着冰冷厚重的宫墙根撒尿。水流冲击青砖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远处望楼里,依靠发条驱动旋转的探照灯柱刺破夜空,如同巨兽警惕的眼睛扫视着沉睡的北都城

天子解开龙袍下摆,对着宫墙根肆意防水,他头也不回地问:“看出什么了?”

许景波也解开宽宽的蹀躞,并肩而立,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战场密报的干脆:“二爷啊!二爷……说难听点,草包一个。满肚子牢骚都是琐事,对军粮案是不知情不关心,他也真没那个胆子掺和。马文昇,老狐狸,句句都在引火往公主身上烧,自己片叶不沾身。至于那冯堡...”他嗤笑一声,“装醉装得挺像。”

天子系好裤带,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腰间玉佩。

许景波也系好裤子,继续道:“这狗东西,倒是真不要脸,什么脏招都想的出来。至于你那宝贝闺女,肯定不简单!”

“嗯。”天子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算是认同。他抬头望了望北都城深沉的夜空,那里面仿佛盘踞着无数贪婪的阴影。“证据呢?”

“没有。”许景波干脆地回答,“死无对证,狼崽子那边账册无踪,线索全断。本指着撬开这冯堡的嘴,现在看没啥用,这老小儿不简单,再动作,怕会打草惊蛇。”

天子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不已经打草惊蛇了?不过无所谓,现在最起码知道个方向,接着让狼崽子咬吧。”

“明白。”许景波点头。

两人再无话,默默走回火轮车。拉开车门,一股浓烈的酒气混合着冯堡身上刻意散发的汗馊味扑面而来。二皇子歪在软垫上,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嘴角还挂着一丝满足的口水。马文昇拄着木拐杖闭目养神,仿佛老僧入定。冯堡依旧蜷缩在角落,依旧昏睡不醒。

许景波一屁股坐回自己的位置,巨大的身躯让车身都晃了晃。他长长地、满足地打了个哈欠,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就在赵磐按下手柄,火轮车重新启动的轻微颠簸中,这位刚刚还在冷静分析的建王,头一歪,靠在玻璃窗上,几乎是瞬间,就发出了低沉而均匀的鼾声。

鼾声在寂静的车厢里回荡,与二皇子的呼噜交相辉映。

天子朱弘刚那是再也待不住了,俩打鼾流口水的,一个吐了自己一身的,他推门跳下车去,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与许景波刚才分析时一模一样的、冰冷而专注的寒光。

赵磐怠速开着火轮车,载着沉睡的王爷、装睡的密探、醉倒的皇子、假寐的宰辅,车旁走着清醒的帝王,车轮碾过青石板路,车轮上用作缓冲的蜡牛皮摩擦着广润的石阶驶向深不可测的宫闱。车外,北都城的夜,依旧深沉。

太子那边焦头烂额,顺着根往上捋,行之有效,但是工作量是巨大的,一般案子无非几个关键证人,而这事上,几千张供述如雪片般飞来,堆满了他的案头,往往还都是只言片语道听途说。他甚至需要调动二爷那边做大账的书记官过来给这些巨量的供词编组来方便查询。

为了搞清楚一路上设计的机构和势力,他甚至跟着一船粮食完完整整走了从上秤入库到发到边关,士兵煮成粥喝进肚子的整个流程。这可是个苦差事:辽东把过秤叫做泡秤,因为一船粮食几百上千斤,最大的地秤也就能秤三百斤,一船粮食过来,搬上搬下,等待过秤,过秤后逐一打开查验,一晃儿一天的功夫就泡进去了。下船交接秤一次,进库又秤一次,发到了边关还得再称,一路跟下来,睡觉的时候太子眼前都是秤码子。

正当他忙的焦头烂,他二弟也不消停:他仔细勘验统计,惊讶发现,可能自复国起,账目就没真正正确过,许多统计口径存在问题,上下出入的账目甚至连统计方式都要改,他这些天反而泡进了他最不愿意去的清风楼,喝着淡茶叶和一帮子清流商议新的财税制度。

京城官场,此刻反而久违地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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