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黄昏我献祭万物铸就唯一神座 静默之后，是我心跳的声音

第七日的晨雾裹着腐叶味漫进鼻腔时，我正用指尖叩了叩祭坛边缘的符文核心。

八枚碎片悬浮在身周，像八颗暗金色的星子，它们的震颤频率正在我「心渊之语」的引导下趋于一致——这是静默回廊地底的法则锚点，是符文井里凝结的秩序残章，是教会密室被封印的神谕碎片。

七天前莫洛克挥镰时溅起的血珠还嵌在石缝里，此刻却被新的法则网络过滤成了滋养符文的养料。

「检测到‘自定义法则雏形’，是否命名为‘献祭律’？」面板的荧光在视网膜上跳动，我望着墙外来回逡巡的人影，喉结动了动。

他们是黑森林里最后的幸存者，三天前还在岩缝里发抖，现在正扒着符文高墙的结晶纹路，像一群试图啄开坚果壳的乌鸦。

「凡生于此域者，皆可献祭万物换源质，唯不可献祭‘林恩’之名。」我对着空气默念，面板的确认提示化作一道蓝光没入核心碎片。

嘴角不受控地扬起——这是我第一次为自己设下禁忌。

不是因为恐惧被献祭，而是要让「林恩」成为这片土地的神性坐标。

就像古神用信仰烙印信徒，我用禁忌标记法则：这里的每一粒尘埃，都将记得我的名字。

「林恩！」

粗粝的嗓音撞碎晨雾，我转头看见瓦娜。

她的皮甲还沾着莫洛克血洗时的暗斑，短刀插在腰间，发梢滴着水——显然是从东边沼泽连夜赶过来的。

她身后跟着七个佣兵，三个裹着破布，两个捂着渗血的伤口，最后那个年轻人攥着把缺口的剑，指节发白。

「你把这里变成了你的神殿。」她的靴跟碾碎一片结晶，声音像磨过砂纸的铁片。

我没接话，抬手召出符文光幕。

光幕里跳动着黑森林的各个角落：西边的变异狼群正为争夺腐尸撕咬，南边的流亡者队伍里，有个女人的瞳孔开始泛紫——那是低语侵蚀的征兆。

「我给了他们规则。」我望着光幕里扭曲的影像，「有规则，就有选择。而选择，意味着生存的可能。」

「生存？」瓦娜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碎玻璃碴子，「你根本不在乎他们死活！你只是在养料场划了块地！」她的短刀出鞘三寸，刀身映出她发红的眼，「那天莫洛克砍死老牧师时，你站在雨里笑。现在你又立起这破墙，让他们用恐惧换活命——你和那些伪善的神有什么区别？」

我转身直视她。

她的睫毛在颤抖，鼻尖沾着泥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母狼。

「你说得对。」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冰面裂开的缝，「我不在乎。但在这片废土，一个冷酷的秩序，好过一万句伪善的救赎。」

地面突然震颤。

瓦娜的刀当啷落地。

我们同时抬头，看见墙外的天空裂开一道漆黑的缝。

那缝里渗出的不是光，是某种粘稠的、带着腐蚀性的东西，像活物般翻涌。

紧接着，一只巨眼缓缓睁开——它由无数法则碎片拼凑而成，虹膜是扭曲的星图，每眨一次，我耳中就响起指甲刮黑板的尖啸。

「检测到‘高位面监察者’（初级），是否献祭其‘窥视权能’？风险：极高，可能暴露‘真理献祭面板’本源。」面板的警告红光刺得我眯起眼。

我能感觉到那只眼在扫描，在剥离，在试图将我这片「异常稳定区」的法则拆解成数据。

心跳声突然清晰起来。

三天前献祭「审判信仰崩塌」时，我心跳是87；两天前融合符文核心时，心跳是79；此刻，心跳是63——平稳得像精密齿轮。

我知道献祭意味着什么。

高位面监察者背后是天道意志，是这个崩溃万界里最后的秩序维护者。

一旦暴露面板本源，他们的追猎会像附骨之疽。

但我更知道，躲藏到尽头，终需一战。

就像莫洛克必须成为「审判」的墓碑，我必须成为「天道」的祭品——或者，猎人。

「恐惧？」我对着巨眼低语，「我已经献祭过了。」

指尖按在胸口的面板上，「献祭」二字在意识里炸开。

巨眼的光芒骤然扭曲。

它的虹膜开始坍缩，碎片像被吸尘器卷走般往我方向飞来。

面板的源质点数字疯狂跳动：**…**…**！

与此同时，剧烈的刺痛从太阳穴炸开，我听见无数杂音在脑内嘶吼：「…异常标记…定位…追猎…」

黑血从眼角渗出。

我单膝跪地，右手撑着祭坛，能摸到石面下符文核心的震颤——它们在吸收我溢出的鲜血，将其转化为法则网络的养料。

瓦娜的手伸到一半又缩回去，她的瞳孔里映着我的模样，带着某种我从未见过的情绪：不是恐惧，不是愤怒，是…敬畏？

「它们终于注意到我了。」我抹去脸上的血，抬头望向那道正在闭合的裂隙。

风卷着血腥气扑来，我却闻到了甜美的味道——那是「天道」在风中摇晃的气息。

嘴角扬起，这一次的弧度比任何时候都大。

「很好。」我对着逐渐放晴的天空说，声音低得像神谕，「现在，轮到我献祭‘天道’了。」

祭坛的符文突然全部亮起。

八枚核心碎片同时炸裂，化作金色光雨笼罩全身。

黑血顺着下巴滴在石面上，晕开细小的血花。

我能感觉到法则网络在扩张，在渗透，在将「献祭律」刻进每一寸空气里。

瓦娜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林恩…？」

我没有回答。

视线逐渐模糊前，最后看见的是光幕里那些幸存者——他们正颤抖着触碰符文高墙，有人闭眼献祭了「对变异兽的恐惧」，获得源质点时脸上露出狂喜；有人攥着衣角后退，却被土地里伸出的黑雾巨手拖入深渊。

这就是规则的代价。

而我，将成为所有代价的收取者。

黑血还在流。

祭坛中央的石缝里，一滴血落进去，激起细微的涟漪。

某种更庞大的存在，正在裂隙的另一头，睁开真正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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