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之印的光刺得我后颈发疼。
我垂下手,符文之刃的幽蓝纹路在掌心沁出凉意——它在提醒我,神格雏形的绑定才完成七成,现在正面硬刚天道意志的监察者,不过是给对方递刀子。
风卷着灰烬掠过神殿尖顶,我望着下方瓦娜仰起的脸。
她瞳孔里倒映着源质神殿的影子,像团将熄未熄的火。
这很好,恐惧比敬畏更安全——至少短时间内,没人会把我和那个藏在规则阴影里的猎人联系起来。
转身时,神殿穹顶的砖石发出蜂鸣。
三枚符文核心碎片在我意识深处浮起,那是三个月前从破碎的精灵王庭遗迹里抠出来的。
我指尖在虚空划出螺旋轨迹,位面折射阵的微光顺着纹路攀爬,像条偷溜进黑夜的蛇。
面板突然震动:检测到隐匿位面通道(临时),是否献祭其坐标稳定性?
我盯着面板上跳动的数字,喉结动了动。
献祭稳定性能换至少五万源质点,但...我低头看了眼胸口的核心——它此刻正随着折射阵的启动规律震颤,像在应和某个更古老的心跳。留着。我对着空气轻声说,我要用它,走一趟黑市腹地。
下一秒,世界在眼前揉成碎片。
等再能看清东西时,腐臭的腥气已经灌进鼻腔。
锈喉巷最底层的灰痂区,果然和情报里说的一样——死去神祇的肋骨搭成拱门,凝固的祷文碎屑像雪片似的飘着,每一片都沾着半腐烂的信仰味道。
我拉低兜帽,强化过的感知如蛛网般铺开,很快捕捉到虫巢酒吧方向传来的低语:...银舌科尔文...今晚开拍纯净之血...起拍价三千源质。
我的手指在袖中蜷起。纯净之血——这个词在符文之壤的典籍里只出现过三次,每一次都伴随着血脉断绝的哀嚎。
我摸了摸怀里的旧羊皮卷,那上面抄着我母亲研究了半辈子的符文谱系。
如果没记错
虫巢酒吧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守卫的目光扫过我腰间的信仰结晶——那是今早从光明教会祭坛上剥离的,还带着牧师晨祷时残留的虔诚。
他喉结动了动,伸手接过结晶的瞬间,我闻到他掌心的血腥气——应该是刚处理过不肯付钱的客人。
暗拍在颅骨宫。他压低声音,指缝里塞给我张染血的羊皮纸,别让那些老怪物看见脸,他们最近在找...异常源质持有者。
最后几个字像根细针,扎得我太阳穴突突跳。
我捏着邀请函转身,听见他在身后吐了口唾沫:现在的贵族啊,连血都要买。
颅骨宫比我想象的更恶心。
倒悬的颅骨穹顶下,每块墙壁都嵌着睁着眼的头骨,那些眼睛有的是宝石,有的是蛆虫,有的...还残留着活人临终的惊恐。
它们的低语混在一起,形成一层无形的结界,连我的感知都被削弱了三成。
拍卖师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接下来,是本场压轴——纯净之血。
铁链拖地的声响传来时,我后背的肌肉瞬间绷紧。
灰布下的身影太瘦了,瘦得让我想起位面崩溃那天,蜷缩在护符下的自己。
直到拍卖师掀起她的袖口,幽蓝的符文脉络在皮肤下流动,像活的星河。
世界树烙印...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沙哑的气音。
这是符文之壤最高阶祭司才有的印记,我母亲的笔记里画过十七次,每一次都标注着已灭绝。
更惊人的是,她闭眼的瞬间,空气里浮起半段卢恩古语——以根须为誓...
我掌心的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她不是钥匙,她是活的遗物——比任何魔法物品都珍贵的,会呼吸的历史。
竞价开始得很快。
深渊教团的代表举着刻满诅咒的骨杖,喊出五千;骨王庭的使节晃了晃手中的亡者之泪,加到七千;直到某个裹着阴影的身影报出一万,全场突然安静下来。
最终试炼——契约之噬。拍卖师舔了舔嘴唇,谁能通过劣魔试炼,谁才能带走她。
铁门开启的声响像棺材盖被掀开。
扎古尔被锁链拖出来时,我眯起眼。
黑鳞巨狼的身体,断裂的蝠翼上还滴着暗血,但它的眼睛...没有我想象中的凶光,只有深不见底的疲惫。
它的喉咙里滚出低吼:我不想伤人...放我回去。
十名契约者上前。
第一个刚把手按在它额头上,就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皲裂,灵魂被劣魔本能扯成碎片。
第二个、第三个...不到十息,九具尸体倒在地上,血在颅骨宫的地面汇成小溪。
最后一个契约者是个穿红袍的老头,他颤抖着完成血契,正想露出笑容,扎古尔突然发出哀嚎。
它用前爪扯断锁链,鳞片下渗出鲜血:我不吃孩子!
我不做野兽!
全场哗然。
拍卖师的脸涨得通红,正要让人把扎古尔拖下去,我已经迈步走了过去。
凡人,你也要试?拍卖师冷笑,没看见前面的尸体吗?
我没理他。
扎古尔抬起头,它的瞳孔里映着我的脸,沙哑的声音像风吹过废墟:你能听见...我内心的哭声吗?
我蹲下来,和它平视。
能,我能听见。
那是被血契枷锁碾碎的良知,是被恶魔本能吞噬的人性,是和我记忆里某个雨夜重叠的、想保护却无能为力的呜咽。
我不是来契约你的。我轻声说,我是来献祭契约本身的。
闭眼的瞬间,我在面板上选中恶魔血契枷锁(仪式级)。
古老的符文链条在空气中浮现,每一根都刻着贪婪与控制。
它们寸寸崩解时,我听见扎古尔发出哽咽般的低鸣。
源质点疯狂跳动的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980000】。
当我睁开眼,扎古尔的前爪正轻轻碰着我的手背。
它的鳞片不再渗血,黑鳞下隐约能看见淡金的纹路——那是被枷锁压制的、原本的模样。
现在,她归我了。我转身看向拍卖师,声音里带着源质神殿里那种刻进规则的冷,有意见的话,可以试试让你们的守卫拦我。
没人动。
深渊教团的代表缩回骨杖,骨王庭的使节低下了头,连那个裹着阴影的身影都消失在帷幕后。
扎古尔跟在我身后,像只巨大却温顺的犬。
我走到台边,弯腰把灰布里的女孩抱起来——她瘦得惊人,却在我怀里轻轻蹭了蹭,像只没断奶的幼兽。
莉娅。我对着她的发顶轻声说,这是刚才那些头骨低语里漏出的名字,我带你回家。
走出颅骨宫时,灰痂区的风突然变凉了。
扎古尔的鼻子动了动,朝某个方向抬爪。
我顺着它的视线望去,看见半座埋在瓦砾里的井——井沿刻着已经模糊的梦蚀二字,井里飘着幽蓝的雾气,像双藏在黑暗里的眼睛。
我摸了摸莉娅后颈的世界树烙印,它此刻正随着我的心跳微微发烫。
扎古尔的尾巴轻轻扫过我的小腿,像是在提醒什么。
好戏,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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