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搓高达后，妖魔们都慌了！ 第五章 打铁式训练

锅炉工坊内，橘黄色的火光在牧七苍白而专注的脸上跳跃。

他盘膝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虚托着那块拳头大小、锈迹斑斑的废铁块。

汗水沿着他的鬓角滑落，滴在膝盖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太阳穴的血管突突直跳，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大脑深处针扎般的刺痛。

解析……分离……

意念如同无形的探针，艰难地渗透进手中这块顽石般的金属内部。

锈蚀的氧化层如同顽固的污垢，牢牢附着不同种类的金属杂质，铜、锡、铅、锌等物质就如同嵌入血肉的沙砾，分布杂乱，真正有用的“精铁”部分则如同被污染的矿脉，断断续续，且被各种杂质包裹纠缠。

“九成纯度……体积损失小于一成……”张武冰冷的要求如同枷锁，死死束缚着牧七的意念。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用一把钝刀去雕刻一块顽石，稍有不慎，要么用力过猛，连同精铁一起分解成粉尘，要么畏首畏尾，只剥离了表面锈迹，内部杂质纹丝不动。

嗡……

微弱的炼成波动在他掌心涌现，废铁块表面一小片指甲盖大小的区域，锈迹无声无息地化为暗红色粉尘飘落，露出下面相对干净的金属。

但紧接着，牧七脸色一白，闷哼一声，炼成波动瞬间中断。

头痛加剧，精神力如同即将干涸的小溪，难以为继。

“杂质！铜线嵌在里面！该死！”牧七喘息着，看着那刚露出的金属上缠绕的一丝微黄痕迹，那是铜杂质。

他刚才试图直接分解铜线，但意念稍一分叉，控制力就急剧下降，差点把旁边一小块精铁也分解掉。

“哼，废物。”

张武的声音从工作台那边传来，他正用精密的金属刻刀在一个小小的齿轮毛坯上蚀刻着复杂的符文，头也没抬：“控制力跟屎一样！感知像瞎子！你的‘意念’是铁锤吗？只会砸？给我收束！像针尖一样精准！感知它的结构，它的节点，它的薄弱处！分解，不是摧毁！”

张武的毒舌如同鞭子，抽打在牧七疲惫的精神上，却也像黑暗中的明灯，指出了方向。

牧七咬着牙，抹去额头的汗水，再次沉下心神。

他不再试图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而是将意念收束到极致，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一点点扫描、感知这块废铁内部最细微的差异。

时间在枯燥的重复和剧烈的精神消耗中流逝。

锅炉外，齿轮坟场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但阴冷的湿气依旧弥漫。

牧九乖巧地坐在一旁，按照张武的吩咐，用一块沾了油的软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些冰冷的工具，大眼睛时不时担忧地看向哥哥。

不知过了多久，牧七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眼神锐利如鹰！

就是这里！

这块区域，锈蚀层与精铁核心之间，有一道极其细微、因为应力产生的天然裂隙！

这是杂质与精铁结合最薄弱的点！

炼成·分解！

意念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沿着那道细微的裂隙瞬间切入，只针对锈蚀层和那丝纠缠的铜杂质！

簌簌……

微不可闻地轻响。

牧七掌中的废铁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一圈！

一层薄薄的、混杂着暗红锈粉和微黄铜屑的粉尘，如同蜕下的死皮，均匀地飘落在他脚边。

而剩下的部分，体积缩小了约莫八分之一，却呈现出一种深沉的、接近纯黑的金属光泽！表面光滑，触手冰凉坚硬，再无一丝锈迹和明显杂质！

成了？！

牧七心脏狂跳，忍着眩晕，将这块提炼后的金属块递给张武。

张武放下刻刀，接过金属块。

他那冰冷的机械义眼蓝光闪烁，仔细扫描着金属块的表面和内部结构。

又拿起旁边一柄小巧的、刻有灵能符文的硬度测试锥，轻轻在金属块边缘一划。

滋——

一道细微的火星溅起，金属块上只留下几乎看不见的浅痕。

“纯度……九成二。体积损失……约百分之十二。”张武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牧七敏锐地捕捉到他机械义眼中蓝光闪烁的节奏似乎快了一瞬。

张武将金属块丢还给牧七：“马马虎虎，够打根钉子，精神力消耗呢？”

“头还是很痛，但……比分解齿轮那次好多了。”牧七如实回答，握着这块自己亲手提炼出的精铁块，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算你过关。”张武指了指火塘上温着的铁壶：“里面有热水和一点糊糊，自己弄了吃。”这算是他难得的“奖励”。

牧七如蒙大赦，连忙和妹妹分食了那点仅够果腹的糊糊。

温热的食物下肚，精神和身体都恢复了些许。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单调而残酷的循环。

张武的训练堪称魔鬼：

上午，他要学习机巧道的基础理论，辨认几十种常见金属矿物（靠张武收藏的碎片和粉尘）、背诵基础力学结构图（三角、拱形、桁架）、辨识最简单的机巧道基础符文（强度、韧性、灵能传导）。

下午，他要进行炼成实操，分解提炼废铁的难度不断提升，从单块废铁到混合废料堆，要求纯度越来越高（九成五，九成八……），体积损失越来越小（百分之十，百分之八……），甚至开始要求他定向分解——只分解特定种类的杂质，比如只除铜，保留锡。

而到了晚上，他又要进行精神力冥想，张武粗暴地称之为“打铁式冥想”——让牧七在极限疲惫后，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用意念去“锤打”一块冰冷的金属锭，感知其内部每一丝纹理，想象将其分解又重构，直至精神力彻底枯竭昏睡过去。

每一天，牧七都感觉自己像被扔进熔炉里反复煅烧、捶打的铁胚。

头痛是家常便饭，精神力透支带来的眩晕和恶心感如影随形。

但他咬牙坚持着，每一次成功的炼成，每一次感知范围的扩大，每一次精神力消耗的降低，都让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在变强！

更让他欣喜的是，妹妹牧九也展现出了惊人的韧性。

她不仅很快学会了辨识基础材料和工具，还无师自通般地将张武这个冰冷工坊整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能照看炉火，让蓝焰矿石的燃烧效率更高。

张武虽然依旧冷脸，但偶尔看向牧九的目光，也少了几分最初的漠然。

于是，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

半个月之后，正在实验自己灵机一动所设想出来“新式武器”的牧七迎来了新的任务！

“你来了这座废铁镇也算是有这么久了吧？平时的时候因为要训练，你都没怎么出去过。”

“今天，我就给你放个假，带着你和丫头一起出去转转，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