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后我在都市修长生 第三十章 成团

玄元工坊深处，伪地火炉低沉的嗡鸣与丹室电磁符火高频的震颤，在【小须弥阵】扭曲的空间里交织成独特的背景音。

林默指尖划过冰凉的合金桌面，上面摊着一张皱巴巴的名单，几个名字被红圈醒目地标记出来。

窗外，被阵法模糊的街景里，一辆不起眼的灰色面包车缓缓驶过，车顶天线微微转动。

名单上三个红圈，如同三枚亟待落下的棋子。

陈武，退伍兵王，性情刚毅，能力可靠，是安保的不二人选。苏晓，植物沟通异能者，心思纯净，与林默有救助之谊，是灵植培育的关键。最后一个名字潦草却带着锋芒——“Z”，一个只存在于老K口中和暗网某个加密角落的影子，顶级黑客，也是林默为玄元工坊编织“眼睛”和“耳朵”的目标。

“默哥，人到了。”陈武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门口响起，打断了林默的思绪。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校服、抱着个鼓鼓囊囊旧书包的少女，正是苏晓。她有些局促地站在高大冷硬的厂房门口，看着内部被阵法扭曲后显得更加空旷、破败甚至带着点诡异的空间，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眼神里既有对陌生环境的警惕，又藏着一丝对林默的依赖和好奇。

“林默哥，这里…好大，好安静。”苏晓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试探。

林默收起名单，脸上露出一丝温和：“以后就不安静了。来，带你看看以后你工作的地方。”他领着苏晓，穿过巨大、沉寂如同史前巨兽遗骸的生产区，走向工坊深处一扇厚重的铅合金大门。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泥土清新、微弱电流臭氧和浓郁生命气息的奇异味道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阳光透过特意改造过的双层玻璃天窗柔和地洒下，照亮了数百平米的巨大空间。这里没有机器的冰冷，只有生命的蓬勃。一排排整齐排列的金属种植槽如同巨大的银色花盆，里面并非泥土，而是林默根据改良丹方调配出的、散发着微弱灵气的特制培养基质。清澈的营养液在槽底循环系统里发出轻微的汩汩声。

最引人注目的是种植槽中的景象。嫩绿的秧苗并非寻常水稻，叶片更宽厚，色泽更深沉，隐隐透着一层玉石般的光泽。它们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缓慢而坚定地舒展着叶片，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温柔地推动着生长。空气中弥漫的灵气，在这里变得格外活跃。

“这…这是水稻？”苏晓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之前的局促被巨大的惊奇取代。她不由自主地蹲下身，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一片舒展中的嫩叶。就在指尖接触的刹那，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而充满生机的“喜悦”感，如同涓涓细流般顺着她的指尖涌入心田。她甚至能“听”到叶片在基质中努力伸展根须的细微“沙沙”声，感受到它们对循环水流中那微弱灵气的渴求。

“灵稻。”林默解释道，“用特殊方法培育的种子，能吸收转化空气中的微弱灵气。你的能力，是让它们‘活’得更好，长得更快的关键。”他指向旁边一个独立的实验台，上面摆放着显微镜、培养皿和一些瓶瓶罐罐，“我们需要记录它们的生长数据，感知它们的‘情绪’变化，找出最优的生长条件。它们，就是我们未来的粮食和‘灵气电池’。”

苏晓站起身，看着眼前这片充满生机的奇异“稻田”，再看向林默，眼中闪烁着一种找到了自身价值的兴奋光芒：“我…我能试试和它们‘说话’吗？我感觉它们…好像有点‘饿’？”

林默点头：“这里就是你的战场，苏晓。怎么‘沟通’，怎么‘喂养’，你来摸索。遇到问题，随时找我。”他交给苏晓一本打印的资料，上面是他结合前世记忆和现代植物学整理的初步培育要点和观察记录表。

看着苏晓立刻投入状态，像呵护珍宝一样靠近那些灵稻，手指轻轻拂过叶片，闭眼凝神，林默知道，灵植师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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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武的“战场”在工坊的另一侧，靠近巨大卷帘门入口处的一片空旷区域。这里已经被清理出来，地面重新平整过，旁边堆放着一些简单的训练器械：沙袋、轮胎、攀爬架，还有林默从黑市淘来的、部队淘汰的障碍训练器材。空气里弥漫着汗水和机油混合的味道。

此刻，这片区域却充满了粗重的喘息和肉体撞击的闷响。

七个身影正在捉对厮杀。他们年龄不一，但体格都相当精悍，眼神锐利，带着明显的行伍烙印。动作简洁直接，凶狠有力，招招都冲着要害，带着一股在街头和战场上磨砺出的彪悍气息。汗水浸透了他们廉价的背心，肌肉虬结贲张。

“太慢了！李铁！你他妈在公园打太极呢？敌人会等你摆好架势？”陈武如同暴怒的雄狮，在战圈外踱步，吼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他猛地一脚踹在旁边的空汽油桶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震得人耳膜发麻，“王猛！你的下盘是面条做的？一撞就飞？战场上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场中一个被同伴摔出去的壮汉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汗和灰：“陈哥！这地面太硬了！摔一下骨头都要散架！”

陈武几步跨到他面前，眼神如刀：“嫌硬？下次直接给你铺刀片！敌人会给你挑软乎地方打？”他猛地提高音量，对着所有人吼道，“都给我听清楚了！老板花钱养你们，不是养大爷！这里的活儿，随时可能把命搭进去！你们以前在部队学的，在街头混的野路子，在这里，都他妈不够看！”

他指着远处工坊深处那扇紧闭的铅合金大门，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肃杀：“那扇门后面，是老板的命根子！也是我们所有人的饭碗！守不住它，我们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要么现在滚蛋，要么，就把自己练成真正的铁！”

“练！”七个汉子齐声怒吼，眼中再无抱怨，只剩下被激起的凶性和决绝。训练场上的搏杀声变得更加激烈，汗水砸在坚硬的地面上，溅起微小的水花。

林默站在远处阴影里，静静地看着。陈武的训练方式近乎残酷，但他明白，这恰恰是陈武的责任感。这些从老K渠道介绍来的、背景复杂的退伍兵和“社会边缘人”，需要用最直接的方式打掉身上的散漫和侥幸，淬炼出忠诚和血性。陈武在用自己的方式，为他锻造第一道坚实的盾牌。

安保的骨架，也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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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坊深处，一间完全封闭、墙壁嵌满吸音和屏蔽材料的密室里，只有服务器机柜风扇的低沉嗡鸣和几块巨大屏幕上流淌的、令人眼花缭乱的绿色数据流。

林默坐在一张宽大的工程椅上，面前是主控台。他正通过一个加密的、界面极其简洁甚至堪称原始的通讯频道，与一个代号“Z”的影子对话。屏幕上只有一行行快速跳动的字符，没有图像，没有声音。

`[Z]：目标外围监控网络已初步渗透。3架高空长航时无人机（型号：翔龙-7），隶属“龙魂组”技术侦察处，每12小时轮换一次，合成孔径雷达（SAR）模式扫描精度0.3米。红外及光谱分析设备未全功率开启，疑似常规监视。`

`[Z]：检测到工坊周边3公里内新增17个民用级无线监控节点，信号特征与本地“毒狼帮”常用设备吻合。覆盖范围重叠，存在冗余，手法业余。`

`[Z]：古武世家“王家”核心成员王焱，近期在‘天阙会所’有三次密会，对象身份加密等级高（疑似官方/军方背景），内容未知。其名下私人飞机申请了明日飞往本市的航线。`

`[Z]：暗网‘自由集市’板块，匿名ID‘毒师’挂出高价悬赏，求购能干扰或破解‘特殊能量护盾’（描述特征与你之前遭遇的符箓防御高度吻合）的技术或物品。悬赏源IP跳板指向海外，但深层路径分析指向周氏集团某海外子公司服务器。`

林默的指尖在冰冷的合金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低响。龙魂组的常规监控在意料之中，王家的动向和“毒师”的悬赏却透着不寻常的恶意。周家的影子，果然无处不在。

`[Lin]：清除毒狼帮监控节点，植入虚假循环画面。保持对王家飞机及王焱的追踪。标记‘毒师’悬赏，尝试反向追踪资金链，锁定具体操盘手。`

`[Lin]：我需要一张‘网’，覆盖玄元工坊半径十公里。任何异常能量波动、大规模人员聚集、高威胁目标接近，第一时间预警。能办到吗？`

屏幕上停顿了数秒，字符再次快速跳动起来。

`[Z]：清除植入已完成。追踪标记已设置。反向追踪进行中，难度高，需要时间。`

`[Z]：预警网络…可行。但需要资源：城市公共监控系统更高权限（已部分获取）；接入三大通信运营商在本市的部分基站信号分析后台（存在风险）；部署我们自有的分布式微型传感器阵列（需硬件支持）。`

`[Z]：硬件清单和初步部署方案已发送至加密区。另，你上次提到的‘暗网论坛’架构草案，也附在其中。名字暂定‘蜃楼’？`

一份详细的文件列表和初步方案图在另一个加密窗口中弹出。硬件清单上罗列着许多市面上难以购买、甚至属于严格管制范畴的电子元件和微型传感设备。方案图上，以玄元工坊为中心，密密麻麻的虚拟节点如同蛛网般向外辐射。

林默眼中闪过一丝锐芒。这个Z，不仅技术顶尖，行动力更是惊人，而且对“风险”和“需求”的理解极其到位。那份“蜃楼”论坛的草案，思路清晰，架构隐蔽，正是他构想的全球散修和非官方异能者信息集散地的雏形。

`[Lin]：硬件我会解决。‘蜃楼’架构可行，安全层级提到最高，匿名机制必须无懈可击。准备启动。`

`[Lin]：欢迎加入，Z。从今天起，你就是玄元工坊的‘眼睛’和‘耳朵’。你的代号，就是权限。`

屏幕上最后跳出一行字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顶级黑客的傲然。

`[Z]：权限收到。‘眼睛’和‘耳朵’已上线。老板，看好你的‘后院’。王家那架湾流G650，预计明早9点15分降落东郊国际机场。`

屏幕暗了下去，服务器风扇的嗡鸣似乎也变得轻快了一些。

林默靠在椅背上，密室里只剩下屏幕幽幽的冷光映在他脸上。苏晓在灵植区的专注，陈武在训练场的怒吼，Z在数据海洋中的无声潜行……三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如同三条奔涌的溪流，终于被他引入了玄元工坊这片刚刚开凿的河道。

根基已成，雏形初具。

他站起身，走出密室。穿过空旷的主厂房，能听到远处训练场传来的、愈发整齐划一的呼喝声。灵植区的大门紧闭着，但能想象苏晓在里面与灵稻“交流”的宁静画面。而整个工坊，正被一张无形的、由数据和电磁波构成的“网”悄然笼罩起来。

窗外的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光线穿过【小须弥阵】，在厂房内投射下被拉长、扭曲、如同抽象画般的怪异光斑。那株在裂缝中顽强生长的小草，叶片在夕阳余晖下，边缘竟隐隐透出一圈极其微弱的金色光晕。

林默的目光投向铅合金大门深处，那里，伪地火炉暗红色的光芒在阴影里恒久地脉动着，如同工坊沉稳的心跳。

他拿起通讯器，声音平静地吩咐：“陈武，明早九点，东郊机场。备车，我们去‘接’一位远道而来的‘朋友’。”

夕阳的余晖被小须弥阵扭曲成怪诞的光带，切割着空旷的厂房。

灵植区门缝里逸出草木清气，训练场的呼喝声隐隐传来，服务器密室的指示灯在阴影里无声闪烁。

林默立于光暗交界处，目光穿透铅门，落在那暗红脉动的伪地火炉上。

窗外，阵法模糊的街景尽头，暮色沉沉压下，一架私人飞机的轮廓在远空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