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骨归来 第443章：塔顶裂缝，仙界真相

心跳声还在。

不是错的，也不是幻觉。

那声音一浪接一浪，像是从地底深处爬上来，又像是贴着耳膜在敲。萧烬没动，剑尖点地，一圈纯阳波纹顺着石面荡开，像水纹一样扫过通道两侧。那些原本死寂的墙面微微震了一下，几缕灰雾被逼了出来，在空中扭了几秒就散了。

狐月站在他左后半步，手指微曲，掌心蓄着一丝妖力。她没说话，但眼神已经变了——刚才那阵波动扫过的瞬间，她察觉到某种东西在退缩，就像老鼠听见猫的脚步。

“不是机关。”她低声说，“是活的。”

萧烬点头，左手按在掌心，混沌碑纹滚烫得像是刚从火里捞出来。他能感觉到，碑体在震动，不是警告，而是……兴奋。那种久违的、遇到大补之物时才会有的反应。

“前面有好东西。”他说。

狐月挑眉：“你还打算往前走？夜无痕最后一句话可不是请客吃饭。”

“所以他死了。”萧烬抬脚，往前踏了一步，“要是他活着，我反而不敢信。”

话音落，两人同时感受到一股拉力。不是风，也不是吸力，更像是空间本身在扭曲，把人往里拽。头顶上方的黑暗突然裂开一道口子，一道狭长的光缝横贯穹顶，灰蒙蒙的，照不出影子，却让人心底发毛。

那就是第九重。

没有殿堂，没有玉阶，也没有传说中的飞升台。只有一道裂缝，悬在半空，像天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萧烬眯眼盯着那道缝，烛照之瞳悄然开启。金红光芒自瞳孔蔓延，视线穿透灰雾，直插裂缝深处。

然后他愣住了。

狐月察觉不对，立刻凑近：“你看到了什么？”

“不是仙界。”他声音压得很低，“是地狱。”

在他眼里，那道裂缝背后根本不是什么灵霄宝殿、瑶池仙境，而是一片血肉翻涌的战场。无数黑影正用身体撞击屏障，那些东西长得像人，又不像人，四肢扭曲，背上长着骨刺，皮肤下有液体流动，像是还没凝固的蜡油。它们的眼睛全都是空的，嘴里发出无声的嘶吼，一遍又一遍撞向这层看不见的壁。

“那是……天魔？”狐月皱眉。

“不止。”萧烬咬牙，“它们不是想进来，是在喂养什么东西。”

他的瞳光继续深入，终于锁定了裂缝核心——一块悬浮的黑色晶体，形状不规则，边缘不断崩解又重组，像是活着的心脏。每崩一次，就有大量血雾被吸入其中；每重组一次，外面那些天魔就变得更狂躁一分。

“轮回碎片。”他吐出三个字。

狐月脸色一变：“你说什么？那不是传说中维系六道运转的东西吗？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现在它是电池。”萧烬冷笑，“天魔主拿它当能量源，一边养伤，一边冲破封印。我们这些所谓的‘登顶修士’，几百上千年往塔里送灵力，其实全都被这块破石头吃了，再转化成它们的养料。”

狐月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一声：“所以飞升是个骗局？”

“大骗局。”萧烬手掌紧了紧，“塔不是阶梯，是牢笼。第九重不是终点，是饲料槽。谁来谁就是柴火，烧完了就扔。”

狐月盯着那道裂缝，眼神一点点冷下来：“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回头？装作没看见？”

“回头？”萧烬摇头，“我已经踩进来了，哪还能假装自己是个路人？”

他抬起手，掌心混沌碑纹剧烈跳动，碑面浮现出一段古老铭文，像是被人用指甲刻上去的：

**“塔为牢，劫为锁，登顶者非仙，乃饲魔之薪。”**

字迹浮现的瞬间，整个空间都震了一下。那道裂缝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内部的血肉撞击猛然加剧，连带着地面都在抖。

“它知道我们看穿了。”萧烬收手，碑文隐去。

狐月深吸一口气：“所以接下来呢？炸了那块碎片？”

“不行。”萧烬摇头，“它嵌在空间乱流里，硬砸会引发连锁塌陷，整座塔都会崩。而且……”他顿了顿，“我刚才用万法熔炉试了一下，那东西的能量模型太复杂，直接吞噬会反噬神魂。搞不好没干掉它，先把自己搭进去。”

狐月眯眼：“那你还有什么招？”

萧烬没答，而是闭上眼，识海中万法熔炉缓缓运转，开始模拟一种极其古老的功法结构。那是他从混沌碑里解析出来的残篇，名字早就没了，只剩下一个代号：《轮回破魔诀》。

“这玩意儿能行。”他睁开眼，“前提是得有人拖住外面那些天魔，给我三息时间，让我把能量导进去。”

“三息？”狐月嗤笑，“你当我是瞬移大师？那边少说上千个，我撑不了那么久。”

“不用全拦。”萧烬盯着裂缝，“只要打断它们撞击的节奏就行。它们靠共振破壁，一旦频率乱了，冲击力就会断档。你只需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割一刀。”

“割哪？”

“中间那个最大的。”萧烬指向裂缝深处一头体型异常庞大的天魔，“它像是领头的，所有攻击都跟着它节奏来。砍了它，群魔无首，至少能停两息。”

狐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道裂缝，忽然笑了：“你每次都这样，说着说着就把最难的事推给我。”

“因为你最靠谱。”萧烬也笑了，“再说，我不是还有剑吗？”

狐月摇摇头，双手缓缓抬起，妖力在掌心凝聚成一道极细的弧光，像是月牙划破夜幕。她的九尾天狐血脉开始苏醒，空气中泛起细微的空间涟漪。

“我就信你最后一次。”她说，“要是你敢坑我，就算变成厉鬼我也追着你啃骨头。”

“成交。”萧烬拔剑出鞘，龙魂纯阳剑嗡鸣震颤，剑身缠绕的金红龙影昂首欲扑。

两人并肩而立，面对那道横亘天地的裂缝。

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一股腐烂的甜味，像是糖浆泡久了的尸体。

萧烬忽然开口：“狐月。”

“嗯？”

“等这事完了，我要是还活着，带你去北荒看雪狐跳月。”

“谁要跟你去看？”她嘴上这么说，嘴角却扬了一下。

下一秒，她身形一闪，妖力化作一道银线，直扑裂缝中央！

萧烬紧随其后，剑光暴涨，纯阳之力如潮水般涌入万法熔炉，混沌碑纹在掌心燃烧起来。

就在狐月的弧光即将命中那头巨魔脖颈的刹那——

裂缝深处，那块轮回碎片突然剧烈震颤，表面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

那张脸，和夜无痕，有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