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骨归来 第310章：夜无痕现，魔性侵蚀

风刚停，地上的血还没干透。

萧烬站在阵盘残骸上，左手掌心的碑纹还在微微发烫。他盯着远处溃逃的血煞门弟子，眼神没松过。狐月站在他侧后方，九条尾巴的虚影收了一半，呼吸比刚才沉了些。

“你体内的道痕还在跳。”她低声说。

萧烬没动，识海里的万法熔炉正自动运转，把战场上残留的血气一丝丝吞进去。可就在最后一缕血雾被吸入的瞬间，熔炉内部突然一震，像是咬到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一道黑丝从他掌心弹出，落地即化烟。

“不是血河大阵的气息。”他眯起眼，“是天魔的。”

狐月耳朵一抖，立刻后退半步，十指微张，银光在指尖流转。她没说话，但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有东西在靠近，而且来得悄无声息。

萧烬抬手按在眉心，烛照之瞳瞬间激活。视野里，灵力流动的轨迹清晰可见，可就在他扫向废墟中心时，双眼猛地一刺，像是被针扎了下。

废墟中，一道人影正从血泥里站起。

没有左臂，右眼一片猩红，衣袍破烂却干干净净，像是被人精心打理过。他一步步走出来，脚步不快，但每一步落下，地面的血迹都会变成黑灰。

“这步法……”萧烬喉咙一紧。

那人抬起头，嘴角咧开，声音像是砂纸磨过铁板：“师兄，好久不见。”

狐月瞳孔一缩：“夜无痕？他还活着？”

萧烬没回答。他盯着那张脸，熟悉又陌生。前世这人跪在他灵前哭得最狠，转头就把他尸骨挖出来炼了功法。可现在，那股气息……根本不像人。

烛照之瞳二重能力自动触发，灵力流动在他眼中铺开。可夜无痕体内的经脉，全被黑气填满，像是一具被寄生的躯壳，只有心脏位置还跳着一点微弱的人气。

“你已经被天魔侵蚀了。”萧烬终于开口，“你不是来报仇的，你是来当宿主的。”

夜无痕笑了，右眼血光一闪：“师兄果然聪明。不过……你猜错了。我不是被侵蚀，我是主动请它进来的。”

他抬起右手，掌心裂开一道缝，黑气涌出，凝成一柄短刃。刃身扭曲，像是由无数惨叫的人脸拼成。

“你说你破阵用了七息。”夜无痕慢悠悠地说，“可你知道我练这一招，用了多久吗？”

他忽然抬手，短刃一划，整片空气像是被撕开一道口子，阴风扑面而来。

萧烬反应极快，左手碑纹一闪，时间道痕凝成半透明屏障。可那黑刃刚碰上屏障，就听见“咔”的一声，屏障瞬间龟裂。

“不好！”狐月低喝。

她十指交叉，九尾虚影猛然炸开，幻术直接拉满——“九幻迷心·心神割裂”。

夜无痕动作一滞，右眼血光剧烈闪烁，像是有两个意识在争夺身体控制权。

就是现在！

萧烬一步踏出，冰火双灵体瞬间融合，左掌爆炎缠绕，右掌寒气凝霜。他没用剑，直接以掌为刃，顺着夜无痕丹田空隙一穿而入。

“轰！”

一声闷响，夜无痕整个人被掀飞出去，砸进废墟堆里，尘土飞扬。

萧烬落地站稳，掌心还冒着灰白火焰。他盯着那堆瓦砾，没急着追击。刚才那一击，他清楚感觉到——对方的丹田已经被他打碎，按理说，元婴修士受这种伤，轻则跌境，重则当场暴毙。

可他不信夜无痕会这么容易死。

果不其然。

废墟中，黑气缓缓升起，像雾一样缠绕着夜无痕的身体。他慢慢从碎石里爬出来，胸口塌了一块，可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

“你杀不死我。”他咧嘴，牙齿已经全黑，“天魔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它就能让我活。”

萧烬眼神一冷：“你不是在练功，你是在把自己献祭。”

“献祭？”夜无痕哈哈大笑，声音越来越不像人，“我得到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你当年留下的功法残篇，我补全了！你不敢碰的禁忌之术，我练成了！你以为你重生一次就能翻身？可你忘了——”

他忽然抬手，黑气凝聚成一道符文，悬浮在掌心。

“是你亲手，把钥匙交给了我。”

萧烬心头一震。

那符文的纹路，竟和他掌心的混沌碑纹有七分相似。

“你动过我的功法？”他声音低下来。

“何止动过？”夜无痕狞笑，“我拿你的神魂残片当引子，用你的血脉当炉鼎，把你的天赋，炼成了我的力量！师兄，谢谢你——没有你，我走不到今天。”

萧烬没动，但左手掌心的碑纹已经开始发烫，像是在愤怒。

狐月却突然伸手，按住他手腕：“别上头。”

她盯着夜无痕，声音冷得像冰：“他的神魂在分裂。一半还是人，一半已经被天魔占了。你现在杀他，等于帮它完成融合。”

萧烬眼神一凝。

难怪刚才那一击没彻底灭杀。夜无痕现在就像个容器，打碎了，反而会让里面的“东西”跑出来。

夜无痕似乎听到了她的低语，冷笑一声：“聪明。可惜，太晚了。”

他忽然抬起右手，狠狠插进自己胸口。

没有血，只有一团黑雾被他硬生生扯了出来。那雾在空中扭曲，发出尖锐的嘶吼，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尖叫。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夜无痕咧嘴，黑雾顺着他的手臂钻进体内，“你重生前，最后看到的画面——”

萧烬瞳孔骤缩。

一瞬间，他眼前闪过一道画面：太虚宗主殿，血流成河，他自己跪在中央，胸口插着一把剑，而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夜无痕。

可那画面里，夜无痕的身后，站着一个影子。那影子没有脸，只有一双金红的眼睛，和他掌心的碑纹一模一样。

“你懂了吗？”夜无痕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以为你是重生者？可你有没有想过——是谁，让你重生的？”

萧烬呼吸一滞。

烛照之瞳剧烈震动，识海中的万法熔炉突然高速旋转，像是在抗拒什么。

狐月猛地扑上来，一掌拍在他后心：“别让他牵着你走！”

幻术再起，九尾虚影化作锁链，直扑夜无痕面门。可就在锁链即将缠上的瞬间，夜无痕的身体忽然化作黑雾，四散飘开。

“这一局，我先走了。”他的声音从风里传来，“师兄，下次见面，我就不再是人了。”

黑雾彻底消散，原地只留下一道焦黑的符印，像是用血画的，又像是用火烙的。

萧烬站在原地，没动。

狐月收了幻术，转身看他：“你还好吗？”

他抬起左手，掌心的碑纹还在跳，金红光芒一闪一闪，像是在回应什么。

“他动了我的功法。”他低声说，“但他不知道，混沌碑……会反噬。”

狐月皱眉：“什么意思？”

萧烬没回答。他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地上那道符印。符印瞬间崩裂，化作一缕黑气，刚要逃，就被他掌心的碑纹吸了进去。

万法熔炉里，那团黑气刚一进入，就被灰白火焰卷住，烧得吱吱作响。

可就在火焰即将焚尽它的瞬间，黑气中传来一声低笑。

萧烬猛地闭眼，识海轰然一震。

等他再睁眼时，脸色已经发白。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站起身，声音很稳，“他背后，有人在推。”

狐月盯着他：“谁？”

萧烬看着远方，掌心的碑纹缓缓转动。

“一个……比我更早知道重生秘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