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录 第43章 金雁断魂桥

梓潼城，旌旗猎猎。诸葛亮、张飞、赵云、严颜等齐聚帅府，兵锋直指雒城！

“军师！雒城就在眼前！张任那厮害了庞军师，俺老张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张飞环眼赤红，须发戟张。

诸葛亮羽扇轻摇，目光沉静：“翼德稍安。张任，蜀中名将，非匹夫之勇。雒城经其经营，固若金汤，强攻必损兵折将。亮…已有破敌之策。”

他展开雒城舆图：“雒城之险，在于金雁桥！此桥乃雒城西门咽喉，跨涪水而建，桥窄水急。张任必重兵布防于此，阻我西进。”

“军师之意…是攻金雁桥？”赵云问道。

诸葛亮摇头：“不。攻桥…正中其下怀。亮…欲‘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他手指地图：“翼德！”

“在！”

“命汝率军一万，多张旗帜，擂鼓呐喊，大张旗鼓，猛攻金雁桥！务必…打得凶狠，打得真实！让张任以为，我军主力尽在西门！”

“得令！俺老张定叫那桥头，寸步难行！”张飞拍胸脯道。

“子龙！”

“末将在！”

“命汝率精骑三千，偃旗息鼓，绕道城北。北门守将吴兰、雷铜，乃新调之将，守备松懈。待翼德猛攻金雁桥，吸引张任主力，汝…趁夜色，突袭北门！以火为号！”

“诺！”赵云凛然。

“严老将军！”

“老朽在！”

“老将军久在蜀中，深孚众望。请老将军率本部兵马，并持亮之手书，游说雒城附近郡县守将。言明利害，劝其归降，或…按兵不动！断张任外援！”

严颜慨然：“军师放心！老朽…定不负所托！”

诸葛亮目光如炬：“待子龙袭破北门，亮…自率中军，直捣黄龙！此战…务必生擒张任！以慰士元在天之灵！”

雒城西门，金雁桥头。战云密布！

张飞率军杀到！丈八蛇矛一指：“张任小儿！还俺庞军师命来！燕人张翼德在此！速速出城受死！”

城头，张任银盔银甲，面色冷峻。他见张飞势猛，却冷笑：“匹夫之勇！传令！弓弩手准备！滚木礌石备齐！待其攻桥，半渡而击！”

张飞哪管许多？亲自擂鼓！荆州兵如潮水般涌向金雁桥！

“杀啊！”喊杀震天！

蜀军箭如飞蝗，滚木礌石如雨而下！金雁桥狭窄，荆州兵死伤惨重，尸体堵塞桥面，血流成河！

张飞暴怒，亲率亲兵，冒死冲锋！蛇矛舞动，拨开箭矢，挑飞滚木！他如黑煞神般冲上桥头，连挑数名蜀将！

“张飞休狂！”张任见张飞勇猛，恐其破桥，亲率精兵下城，于桥头列阵，挺枪迎战！

“当！”蛇矛与银枪相交，火星四溅！张飞力大，张任枪精！二将战在一处，矛影枪花，难分难解！金雁桥头，杀声震天！双方士卒，尸横遍野！

北门火起：子龙破城

雒城北门。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赵云率三千精骑，人衔枚，马摘铃，如幽灵般潜至城下。城头守军松懈，灯火稀疏。

“将军！吴兰、雷铜二将，正在城楼饮酒！”探马回报。

赵云丹凤眼寒光一闪：“天助我也！登城！”

敢死队以飞爪攀城，悄无声息解决哨兵，打开城门！

“杀！”赵云银枪一举，一马当先！三千铁骑如狂风般卷入北门！

“敌袭！敌袭！”蜀军大乱！吴兰、雷铜醉眼惺忪，未及披甲，便被赵云一枪一个，挑落马下！

“放火！”赵云下令。北门城楼，瞬间燃起冲天大火！火光映红夜空！

金雁桥头，张飞正与张任死战。忽见北门火起，杀声震天！

“不好！北门有失！”张任大惊失色，虚晃一枪，拨马便走！“快！回援北门！”

张飞岂容他走？怒吼：“张任休走！”拍马紧追！

城中蜀军见北门火起，主将败退，军心大乱！诸葛亮亲率中军主力，如潮水般从北门涌入！

“生擒张任！为庞军师报仇！”喊声响彻雒城！

张任率亲兵死战突围，欲退守内城。行至一街巷拐角，忽听一声炮响！

“张任！还不下马受缚！”诸葛亮羽扇纶巾，端坐四轮车，出现在街口！左右关平、周仓，率刀斧手涌出，堵住去路！

张任肝胆俱裂，回望身后，张飞已率军杀到！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诸葛村夫！吾…与汝势不两立！”张任目眦欲裂，挺枪直取诸葛亮！

“保护军师！”关平、周仓双刀并举，拦住张任！张任虽勇，然力战半日，气力不济，战不数合，被关平一刀背拍落马下！周仓率众一拥而上，捆个结实！

“绑了！”诸葛亮声音冰冷。

雒城，府衙大堂。灯火通明。

张任被五花大绑，押至堂下。他虽败被擒，却昂首挺胸，怒视堂上刘备、诸葛亮。

刘备端坐主位，看着阶下仇敌，想起庞统惨死，心中悲愤交加：“张任！汝…害我股肱军师庞士元！今日…还有何话说？！”

张任冷笑：“刘备！汝假仁假义，名为助我主御张鲁，实为图谋西川！庞统助纣为虐，死有余辜！吾…恨不得食汝肉，寝汝皮！今既被擒，要杀便杀！休得多言！”

“你…！”刘备气得浑身发抖。

诸葛亮羽扇轻摇，淡然道：“张将军忠勇，亮…佩服。然…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刘璋暗弱，不能保境安民，将军…何必愚忠？”

张任傲然：“吾…生为蜀将，死为蜀鬼！岂能如尔等背主之贼？！刘备！诸葛村夫！汝等…终不得好死！”

刘备勃然大怒：“推出去！斩！”

刀斧手将张任推出辕门。张任一路大骂不止，至死方休！一代蜀中名将，就此殒命！

雒城陷落，张任授首！消息如晴天霹雳，传至成都！

“什么？！雒城…失守？！张任…战死？！”刘璋闻报，如遭五雷轰顶，瘫坐椅上，面如死灰！

“主公！主公！”黄权、王累等扶住刘璋。

“完了…全完了…”刘璋喃喃自语，涕泪横流，“张任…吾之长城…竟也…”

黄权急道：“主公！雒城虽失，成都尚有精兵数万，粮草充足！当紧闭城门，死守待援！或…遣使向张鲁、曹操求援！”

刘璋惨笑：“张鲁？虎狼之辈！曹操？远水难救近火！且…刘备大军压境，诸葛亮多谋，关张赵勇猛…成都…如何能守？”

此时，败报如雪片般飞来：

“报——！严颜老将军…已降刘备！巴郡、梓潼皆失！”

“报——！江阳太守、犍为太守…献城投降！”

“报——！李严、费观等将领…开城归顺刘备！”

“报——！刘备大军…已过绵竹！距成都…不足百里！”

刘璋环顾左右，昔日文武，或垂头丧气，或目光闪烁，竟无一人敢言死战！他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万念俱灰。

“天…亡我也！”他长叹一声，对黄权道：“公衡…备…备降书吧…”

成都城外，刘备大军压境。旌旗蔽日，刀枪如林。

诸葛亮羽扇纶巾，立于阵前，遥望成都城楼。

城门缓缓开启。刘璋素服白马，背负荆条，手捧印绶，率成都文武，步行出城。

“罪臣…刘璋…不识天命，抗拒王师…今…愿献城归降…望皇叔…念在同宗之谊…饶恕满城生灵…”刘璋跪倒在地，声音颤抖。

刘备下马，疾步上前，扶起刘璋，解其荆条，执其手，垂泪道：“季玉贤弟！非备…不念宗亲之情！实乃…为天下苍生，不得已而为之！贤弟放心！备…必保贤弟富贵，善待蜀中军民！”

他接过印绶，环视跪拜的蜀中文武，朗声道：“诸公请起！备…入主西川，非为私利！乃为保境安民，共扶汉室！自今日起，凡归顺者，官复原职！有功者，另行封赏！蜀中百姓，赋税减半！开仓放粮，赈济贫苦！”

“皇叔仁德！万岁！万岁！”城上城下，军民欢呼，声震云霄！

刘备携刘璋之手，在诸葛亮、张飞、赵云、法正、严颜等文武簇拥下，步入成都城。

巍峨的州牧府前，刘备仰望“益州牧”匾额，心潮澎湃。漂泊半生，辗转流离，今日…终得基业！他紧握诸葛亮之手：“军师！西川…终入我手！汉室复兴…有望矣！”

诸葛亮含笑：“此乃主公仁德，将士用命，天命所归！然…曹操在北，孙权在东，大业…方兴未艾！”

刘备重重点头，目光坚定：“备…当与诸公，同心戮力，共扶汉室！”

成都，州牧府。刘备大宴群臣，犒赏三军。

封赏功臣：

诸葛亮：军师将军，署左将军府事（刘备时为左将军），总督军政。

关羽：董督荆州事（假节钺），镇守荆州。

张飞：巴西太守，镇守阆中。

赵云：翊军将军。

黄忠：讨虏将军。

魏延：牙门将军。

法正：蜀郡太守，扬武将军，深得刘备信任，与诸葛亮并重。

严颜：犍为太守，安汉将军。

李严、费观、吴懿等降将，皆得重用。

安置刘璋：刘备表奏朝廷，封刘璋为振威将军，携其家眷及财物，徙居南郡公安（后迁至荆州某地），予以厚待。

稳定蜀中：诸葛亮亲定《蜀科》，整饬吏治，抑制豪强，发展生产，安抚南中（少数民族）。蜀中渐趋安定。

伏笔：荆州关羽，闻刘备得益州，傲气更盛；曹操闻刘备得蜀，惊怒交加；孙权索要荆州，态度强硬…天下三分之势虽成，然暗流汹涌，更大的风暴，已在酝酿！

成都的灯火，照亮了蜀汉的肇基之夜。刘备站在州牧府的高台上，俯瞰这座崭新的都城，心中既有得偿所愿的豪情，亦有前路漫漫的凝重。卧龙之谋，凤雏之血，五虎之勇，终换得这巴蜀之地。然荆襄之险，江东之窥，中原之虎，仍如悬顶之剑。复兴汉室的路，此刻才真正开始。诸葛亮悄然立于刘备身侧，羽扇轻摇，目光却已越过成都的万家灯火，投向更远的北方——那里，有他毕生之敌，有未竟之志，有汉室飘摇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