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我为王 第一卷·深渊凝视 第一章 血清警报

吉星的橡胶靴底黏着某种胶状物质，每次抬脚都发出令人心悸的撕裂声。消毒水混合着铁锈味的空气刺痛鼻腔，B-7实验室的应急灯在头顶抽搐般闪烁，将防爆玻璃后的地狱图景切割成定格动画——

张博士白大褂的下摆正在滴落墨绿色粘液，脊椎骨刺破衬衫向后翻卷成锯齿状骨刃。这位三天前还训斥他擦地不够仔细的基因学专家，此刻正用变异肢体切割自己的腹腔。当肠子滑出体外时，吉星注意到那些粉白色组织表面覆盖着菌丝状毛细血管，像活物般在地面蜿蜒爬行。

清洁工！B区走廊需要立刻......对讲机里后勤主任的尖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黏腻的吞咽声。吉星转身时撞翻满载消毒液的推车，淡黄色液体漫过他的靴底，在更衣室镜面映出噩梦般的画面：实习生小夏跪坐在王教授的遗体上，变异的下颌骨扩张成120度的液压钳，正在啃食胸腔里蓝光闪烁的机械心脏。

吉星的后背抵住基因测序仪的金属外壳，冷汗浸透的工装贴在脊椎骨上。防爆玻璃突然蒙上蛛网状裂纹，黑蝎的骨刃正沿着裂缝游走，刀尖刮擦玻璃的声响像是毒蛇吐信。这位实验室安保主管的右眼完全晶化，虹膜纹理竟与病毒培养皿的显微图案如出一辙。

胚胎项目的失败品，倒是天然的病毒培养皿。黑蝎的霰弹枪管顺着吉星后颈滑到左臂，枪口灼热的触感让他肌肉痉挛。那个胎记般的陈旧条形码在暴力摩擦下渗出血珠，每滴血液都在地面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防弹玻璃轰然炸裂的瞬间，吉星被气浪掀进液氮罐存放区。零下196度的白雾中，黑蝎的狞笑裹挟着骨刃破空声逼近。吉星的指尖触到冷冻血清瓶的金属外壳，绝望中抡起容器砸向墙面。淡蓝色液体飞溅的轨迹突然变得缓慢——当血清触及条形码胎记时，他的视网膜炸开漫天星图。

三维基因链的全息投影悬浮在血腥的空气中，黑蝎的变异基因被解析成机械构造图。吉星看到对方颈椎第三节骨缝处的神经突触呈现病态增生，而膝盖半月板位置标注着鲜红的β-43缺陷型。他的肌肉记忆先于意识行动，侧身翻滚躲过骨刃劈砍时，手肘精准撞向黑蝎的膝关节。

骨骼碎裂的脆响与野兽般的嘶吼同时炸开。黑蝎跪倒在地的瞬间，吉星抄起液氮输送管插进对方晶化的右眼。极寒气体喷射时发出的尖啸声中，他瞥见自己手臂上的条形码正在蠕动重组——原本的0E-9X编码突然跳变为α-Ω-0。

原来你才是......黑蝎残存的左眼迸发出狂喜与恐惧交织的异彩，晶化眼球突然自爆成无数棱镜碎片。吉星本能地抬起左臂遮挡，那些锋利的结晶却在触及条形码的瞬间汽化成紫色烟雾。

警报声此刻才姗姗来迟，天花板喷淋系统降下的不是灭火泡沫，而是猩红色的病毒原液。吉星在血雨中踉跄奔向紧急通道，发现安全门的生物识别系统闪烁着妖异的蓝光。当他将流血的手臂按在扫描仪上时，金属闸门竟如活物般收缩颤抖，最终撕裂成缠绕着神经束的肉膜。

地下三层的应急通道已沦为变异生物的巢穴。吉星踩着菌毯般绵软的增生组织前行，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时，那些吸收了声波的肉瘤突然开始规律性搏动。在某个转角处，他撞见正在啃噬电缆的赵研究员——这位病毒学博士的头部裂变成七瓣口器，每条触须末端都镶嵌着微型培养皿。

吉星屏住呼吸贴墙移动，手电筒不慎照到对方背部的脊椎突起。那些骨刺突然展开成雷达网状结构，赵研究员以违背人体工学的姿势扭转脖颈，口器中央弹出带着倒刺的声带：胚胎......宿主...

粘稠的声波震得吉星耳膜出血，他抓起墙角的消防斧劈向变异体。斧刃切入增生组织的瞬间，熟悉的基因链全息图再度浮现。这次他看清对方延髓部位闪烁着声波共振弱点，于是将全身重量压向斧柄。当斧头楔入特定角度时，整条脊椎如同被敲击的音叉般高频震颤，最终爆裂成满地跳动的肉块。

通往地面的最后一道气密门前，吉星发现电子锁已被血肉组织覆盖。正当他准备用消防斧破门时，条形码胎记突然发烫到近乎燃烧。他鬼使神差地将流血的手臂按在肉膜上，那些组织立刻分泌出强腐蚀性粘液，将二十厘米厚的合金门板蚀穿成蜂巢状结构。

正午的阳光透过孔洞照射进来，却在触及实验室外围的瞬间被某种力场扭曲。吉星眯起眼睛，看到空气中漂浮着数以万计的六边形光斑——那是正在自我复制的纳米防护罩。当他试探性地伸出手指时，光斑突然凝聚成高压电弧，却在即将触及皮肤的瞬间诡异地偏转方向。

远处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吉星看到黑蝎站在机舱口，晶化的右眼已经再生完毕。两人的视线隔着一公里虚空相撞，吉星突然看清对方太阳穴处的皮下植入物——那是个微型培养舱，里面悬浮的胚胎标本，竟长着与自己完全相同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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