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雕花木窗棂,将纪云菲案头的霜纹琉璃盏映得流光溢彩。
噬灵藤正卷着三支狼毫笔,在摊开的《百草天衍图》上勾画出歪歪扭扭的符纹,叶片时不时戳向装着糖渍梅子的青瓷罐。
“别闹。”纪云菲弹开那片馋嘴的藤叶,指尖凝起淡金色灵力点在古籍残页上。
悬浮在半空的水镜里,鬼面魔芋孢子与玄鸟尾羽正以奇特的轨迹相互缠绕,爆发出璀璨的虹光。
窗外传来细碎的冰晶碰撞声,她头也不抬地抛了颗梅子:“林道友夜探香闺的毛病,倒是比噬灵藤偷吃灵泉的习惯更难根治。”
玄色衣角掠过窗台霜花,林墨离将冒着寒气的玉匣放在案头。
噬灵藤立刻谄媚地卷来两枚冰魄灵石当谢礼,叶片殷勤地替他拂去肩头夜露。
“雾隐山的三更雨带着蚀骨寒气。”青年屈指弹开试图往他袖口钻的藤蔓,眸光扫过水镜里流转的灵植图谱,“你在重组《天工开物》残卷?”
纪云菲用梅子核在古籍某处戳了个洞:“这群老顽固不是说我的灵植熔炉之术离经叛道吗?偏要找出三百年前药王谷用噬灵藤炼制筑基丹的记载——哎呀!”
噬灵藤突然发狠绞碎了糖罐,叶片疯狂指向水镜。
只见虹光中的玄鸟虚影骤然崩解,散落的星芒竟与林墨离发间冰花产生共鸣,在墙面上投射出半幅残缺的阵图。
“看来某些人瞒着我的秘密,比长老们的胡子还长呢。”纪云菲拈起沾着糖霜的残页,笑眼弯成月牙,“这阵法该不会与某人魂丝上的封印......”
惊呼声突然从庭院炸开。
十二盏照夜琉璃灯次第亮起,执事长老带着三十名佩剑弟子破门而入。
噬灵藤瞬间暴涨成荆棘屏障,将案头古籍卷成茧状护在核心。
“纪云菲!你竟敢私炼禁术!”长老的白须被灵力震得簌簌作响,“用鬼面魔芋催化噬灵藤变异,这等邪魔外道......”
“长老此言差矣。”少女指尖亮起七宝璎珞镯,水镜中顿时浮现药王谷碑文拓片,“三百年前药王用噬灵藤净化魔气时,诸位祖师的画像还挂在童子堂描红呢。”
人群突然传来嗤笑。
紫衣女修拨开人群,腰间玉牌刻着醒目的“丹”字:“纪师妹莫要混淆视听,你用玄鸟血温养魔芋孢子的手法,分明是南疆巫蛊之术!”
噬灵藤突然暴起抽飞女修的玉冠,叶片卷着本残破账册怼到她眼前——正是纪家当年被污蔑私通魔教的收支记录。
林墨离的霜花无声爬上紫衣女修的后颈,冻住了她即将出口的谩骂。
“既然诸位认定这是邪术。”纪云菲忽然收起嬉笑,将冰魄灵石拍在阵图中央,“三日后巳时,请到灵植园观赏离经叛道的噬灵藤,如何?”
晨雾未散时,十二株变异噬灵藤已盘踞在灵植园祭坛。
纪云菲咬着糖葫芦指挥藤蔓布置阵法,发间别着林墨离昨夜带来的玄冰簪——说是能镇住她乱用灵识的头疾。
“你当真要公开灵植熔炉?”白衣青年忽然出现在桃枝上,霜刃挑飞某只偷窥的纸鹤式神,“那些老家伙在观礼台埋了三十张雷火符。”
噬灵藤闻言立刻卷来成筐的鬼面魔芋,叶片兴奋地抖落满地孢子。
纪云菲将糖葫芦棍儿掷向阵眼,金纹自她裙裾蔓延至整个祭坛:“正好缺人试药呢,你说要是雷火符误伤了某位长老的宝贝胡子......”
日晷指向巳时的刹那,观礼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
然而预想中的雷火并未炸响——变异噬灵藤竟将爆破灵力转化为漫天金雨,落在修士们身上化作精纯的灵气旋涡。
抱着药篓的少女突然惊呼:“我卡了三年的筑基瓶颈松动了!”人群顿时沸腾如滚水,却见纪云菲笑眯眯举起扩音玉简:“感谢天枢长老赞助的三十张雷火符,下月初五拍卖会记得来抢噬灵藤灵力转换器呀!”
暮色渐浓时,纪云菲蹲在灵泉边数着新赚的灵石。
噬灵藤忽然警惕地竖起叶片——林墨离正站在青石径上,掌心跳跃着朵并蒂冰莲。
“雾隐山的玄鸟,”他抬手将冰莲嵌进她发间,“昨夜吞了三十斤鬼面魔芋孢子。”
少女数钱的动作猛然顿住,眼底闪过狡黠流光。
噬灵藤已经自觉打包好所有实验器材,叶片搓得哗哗作响,宛如奸商拨弄着金算盘。
暮色将灵泉染成琥珀色时,纪云菲正哼着小调把灵石按属性分类。
噬灵藤用叶片卷着青竹算盘,噼里啪啦打得比她拨弄药杵还熟练。
林墨离倚在歪脖子桃树上削着冰雕,碎玉般的冰屑落在她发间,被晚风搅成细碎的银河。
“第七十八块上品灵石!”少女突然蹦起来,发梢的冰晶叮咚落进泉眼,“够买三车鬼面魔芋种子了!”噬灵藤立刻谄媚地捧来笔墨,叶片在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灵力转换器2.0预售方案》。
林墨离的霜刃在冰雕上刻出朵并蒂莲,状似不经意道:“天权长老的炼丹房今晨炸了三次。”见纪云菲疑惑地歪头,他指尖凝出冰镜,画面里白胡子老头正举着放大镜研究噬灵藤掉落的枯叶,“他在模仿你的孢子催化术。”
“早说嘛!”纪云菲眼睛倏地亮如星辰,噬灵藤默契地抖出两麻袋实验废料,“这些边角料打八折,附赠《魔芋孢子的一百种用法》手抄本!”
夜风忽然送来清冽梅香。
林墨离的霜花结界无声铺展,将试图偷听的纸鹤式神冻成冰雕。
纪云菲顺手把冰雕塞进装灵石的布袋,噬灵藤立刻挂上“天权长老亲笔题字”的木牌——这丫头连对手的羊毛都要薅。
三日后,当十二名曾参与试验的修士集体突破时,整个修仙界都沸腾了。
药王谷弃徒小棠抱着筑基丹冲进灵植园,发间还沾着丹炉炸出的草木灰:“纪师姐!我的清心丹成丹率涨了三成!”
纪云菲正指挥噬灵藤给灵植浇水,闻言随手抛去个琉璃瓶:“试试用蚀骨藤汁液代替朱砂,记得戴玄冰手套。”瓶身映出她狡黠的笑,“蚀骨藤种子十灵石一包,量大从优哦。”
消息像长了翅膀的蒲公英,飘进各大门派长老的闭关洞府。
最顽固的天玑长老捏着噬灵藤灵力报告,山羊须抖得能筛灵米:“这...这与当年纪家私通魔教时用的魔植......”
“师叔慎言。”林墨离的霜刃突然架在窗棂上,冰霜顺着太师椅爬上老者的裤腿,“纪家祠堂新供着的,可是药王谷第七代掌门的谢罪书。”
暮春夜雨来得急,纪云菲蜷在暖玉榻上核对账本时,噬灵藤突然警惕地竖起叶片。
林墨离的传音符在雨中燃成灰烬,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西南角墙头蹲着三个金丹期暗哨。
“来得正好。”少女往嘴里塞了颗梅子,噬灵藤兴奋地卷起装满变异孢子的陶罐,“上回天枢长老买的追踪符,正愁没人试效果呢。”
雨幕中,玄色身影如鬼魅掠过屋檐。
林墨离望着蹲在墙头啃烧鸡的暗卫,难得露出错愕神色——这三人腰间挂着纪云菲特制的“试药志愿者”玉牌,脚边竹筐里装满各门派求购灵植的拜帖。
“林道友来得巧。”纪云菲的声音混着雨丝飘来,噬灵藤顶着荷叶伞蹦到他肩头,“劳烦用玄冰诀给新到的赤炎果降降温?
工钱按老规矩结。”
子夜时分,当最后一份订单盖上灵印,纪云菲忽然盯着摇曳的烛火出神。
噬灵藤讨好地蹭她手腕,却见她蘸着茶水在桌面勾画——正是那夜冰莲映出的残缺阵图。
“不对劲。”她捏碎茶盏,瓷片在掌心拼成星宿轨迹,“这些天订单里要玄鸟尾羽的,比往常多了五倍。”
噬灵藤突然暴长成屏障,青瓷药杵击飞窗外射来的冷箭。
林墨离的霜花比声音更快抵达,冰棱裹住箭身时,箭尾绑着的传音符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血红的“止”字。
“看来...”纪云菲捻着箭簇上的黑曜石碎末,瞳孔微微收缩,“有些客人不爱走正门呢。”
噬灵藤气呼呼地卷来鎏金算盘,却在拨动第三颗算珠时僵住。
月光穿过窗棂,在地面投出扭曲的影纹——与那夜玄鸟星芒勾勒的阵图,恰好拼成完整的二十八宿。
泉眼突然咕咚冒了个泡,惊散水面的碎月。
纪云菲下意识摸向发间玄冰簪,指尖触到林墨离不知何时塞进来的暖玉符。
夜风卷着桃瓣掠过账本,最新页的墨迹还未干透:
未时三刻,南疆客商订三百斤鬼面魔芋,预付灵石沾着昆仑雪山的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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